【全职周叶】第二章 少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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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of修改出了点儿问题，点不开，我就删了重发的。有第三章，今晚上发，绝不打脸！
第二章 少年
江南，某个小破酒坊一如既往的门可罗雀，萧条得快要关门大吉，这家酒坊的酒也不过是浑浊泛黄的糯米酒，又涩又酸，竟然还能卖出去，倒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。
非常适合出点儿什么状况。
……
＂咳、咳咳、要命啊——＂
叶秋很郁闷，非常郁闷。
任谁处在这种穷追不舍的追杀下，脸色都不会太好看的。
他到底是怎么卷进这场追杀里的！
要老命啊……
被追杀得满城风雨的嘉世首徒，天下第一人，叶秋大大，猫着腰，贼兮兮不顾形象地溜进了小酒坊，左看右看，最后生无可恋地爬到后院，扑通进那个盖着稻草的大酒糟槽里。
……这人还带着灰呢。
浪费粮食。
“去！将这院子搜上一搜！那小贼定在这酒坊内！”
模模糊糊听见这声音由远及近，被酒糟淹没的叶秋暗道不好，只得趴好装死，祈祷自个儿近来的运道不坏了——不过斗神之名不是白叫的，这人从不只寄希望于他那缥缈虚无的运气，握紧了他那一杆却邪，叶修在狭窄的酒槽里轻手轻脚地调整了下姿势。
那是乾字诀第四式的起手式。
片刻，那道声音竟是在他头顶出现了。
“这酒槽里约摸能藏个人——来人，给我掀了！”
是脚步声。
一、三……九……十！
七人内力还算雄厚……啧、好大的手笔！
追杀者与被追杀的叶秋只隔了一层竹篾。
现下……机会！
这是一道银色的光。
在不算太久的以后，这些人所能记住的，也仅是这样的一道光。
乾字第四式：
龍躍在淵，无咎。
若干年以后，天南海北茶馆的说书人一桌一椅一扇一抚尺讲那人半生传奇，有那最喜的段子一二，便有这一招石破天惊的龙跃在渊：
且说那嘉世首徒叶秋一杆却邪光若游龙，矛尖为牙，自那暗处暴起，也不言语，直直是将那围上十数人挑开了去，银矛直出就欲取那带头之人性命！
此谓之在渊者，伺机也，或跃或渊，旨在机变。
此之一变，正正是叫那十数人吃了一堑，那带头之人大惊，正是：目瞠瞠结舌大惊失色，心悸悸吊胆惶然无措。
眼见此人便将丧命于那等攻势之下。
倒是那叶秋戛然而止，跃上屋檐，大笑，手持一杆长矛飘然而去——
然而若干年后的故事所述，又哪有此刻惊险？
叶秋确是逃掉了。
但那些人好歹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门派上出来的，怎能像是那般糊弄，光后院十数之人便还算难缠，更别提叶秋出了后院才发现这来人有六七之数，这悬而又悬的，叶秋将气力拼得将无才堪堪逃出，哪有那书里说得那般写意？
只是逃是逃掉了，该怎么回庄呢？
叶秋看着边上陵江边草丛里飘着的几叶小舟，心里有了个主意。
无论怎地，且先上了船便是。
坑蒙拐骗偷，眼明手快溜。
非常有道理。
“船家？”
并无回应。
许是无人了？
船篷里并无半点气息。
叶秋乐了，那敢情好，他活动了下筋骨，一掌打出一道劲风，迫着船离了岸，躺在船板上，叼着根方才上船前随手撸下的芦苇杆，悠悠的吹着风。
甜，舒服。
小舟顺着陵江水而下，晃晃悠悠。
远处传来几缕甜丝丝的荷香来。
是傍着江畔的小镇子里传来的荷叶糕的味道。
叶秋咂咂嘴，满足地眯了眯眼，哼哼起临江仙来。
青枫白荷愁不见，悠悠白云一片。陵江滋菡水濯缨——
声音渐渐低下去了，叶秋将内力调息充盈，脑子就渐渐开始放空，他这首徒当得不易，难得能得这片刻清闲，水面清圆，船行影在，风荷一一，晃晃悠悠，迷迷糊糊就想会上一会周公。
他也不怕偷袭一类——谁都知道，嘉世庄的首徒睡着了也能将那杆战矛甩得虎虎生风，闭着眼也能将宵小捅个对穿来。
生死间练就的本能何其危险？若是有人要取他性命，来便是。
难得浮生闲，不思荷风意。
……
叶秋是被一道脚步声惊醒的。
“谁？”
叶秋左手起擒拿势，右手更已握紧战矛，当即就要将这脚步的主人扔进江中。
“……咚！”
然而蓦地坐起的叶秋，头直直撞上了来人的额头。
……
“嘶——”
叶秋吃痛，揉了揉头，还是痛，将发间绑着的那根红色绣着金色枫叶的发带取了才舒坦了，黑发从头上泄下，散在体侧，这才打量起了来人。
原来是个少年。
这少年眼睛亮晶晶的，隐隐还能瞧见里面泛着的水光，看来也是痛到了，抿着唇看着他，他们一人坐一人半蹲，恰好能平视，叶秋平日在嘉世庄里少有能与人平视的时候——喜他的，敬他的，畏他的，惧他的，在他面前总是一幅低眉顺眼样子，他看着别扭，总觉得像是回到了他的童年，只是陶庄主却满意得紧，他一个首徒，到底也只是徒，这种事总归不好拂了庄主好意——这般新鲜地平视，叶秋就发现少年青涩未褪已有了七分俊俏，当真是个美人坯子，只是这少年看着他的眼神清透又干净，不卑不亢也无恶意，顶多有两三分好奇，整个人透着一股子钟灵毓秀的灵动，下意识就觉得这就是个还未总角的孩子——赤子，方得天地灵秀。
只是这孩子已然近了他这天下第一人的身才被他知觉。
在船篷中竟是没有半点气息的。
倒是个不太简单的孩子啊。
“诶……说句话呗？疼不？”
少年点了点头，眼底的水光更浓了。
只是还是未曾开口。
叶秋郁闷，难道是个天生闭口的？
看着少年一幅子将泣不泣的小可怜相，叶秋摸了摸随身的布包，扔给少年一小盒活血散，笑道：“原来你就是“船家”，方才是睡了？难怪得我问时无人答话，痛的话擦擦吧，我得给你赔个不是。”
少年抿了抿唇，迟疑片刻，捧着那小玉盒没了动作。
叶秋瞧乐了，“敢情要我帮你吗？”
说着便放了长矛拿了那盒活血散又侧过身摸上了少年的头顶。
唔……还挺软。
这时，他才听见少年嗫嚅出声“不……会说话呢。”
哟呵，敢情是害羞啊？
自少年起闯荡江湖多年，叶秋看过太多人情世故，虽是不屑于掺和，却也算世故练达之人，倒从未见过这般纯良的款。
一时上心……就忍不住逗上一逗。
与其相熟之人最是知道这嘉世首徒是个有那么几分小促狭之人，得了乐子，叶秋把下限一丢就开始了光明正大的调戏大业。
少年眉眼生得清俊，更衬得那张小脸肤若脂玉，让人看着就想……捏一把。
从小手欠的叶秋一时又有些手痒。
“不要我帮又不动，算啦……小孩儿你叫个什么？”
“诶诶，倒是说话啊？”
“脸红个什么劲儿？敢情没人摸过你头啊？”
“说话，喂喂，十句话不回半句，有你这样的么？”
“再不说话就揪你脸——”
叶秋把这少年逗得成了张大红脸，本觉得是不是太过，若是人真是不便说自己倒是有些咄咄逼人，却没想这少年涨红脸好生憋出一句来：“周……姓周，周、周泽楷。”
叶秋笑出声来。
“可算说了，好吧，小周——我姓叶，叫叶修。”
叶修。
不是叶秋。
这才是他的本名。
叶秋——叶修也不知怎的，总觉着不该骗这么个纯良孩子，虽然……他本不应说的。
至少现在不应。
但这孩子应是个可信的。
若不是，也没什么关系。
总归他天不怕地不怕惯了。
少年怯怯的看他一眼，低声道：“嗯、叶修……前辈。”
眉眼低垂，便更衬得这少年眉清目秀了。
真乖啊……叶修心情舒畅地想，若是此时能捏捏那张嫩出水儿的小脸儿那真是十分地美妙了。
叶修想着，手十分欠地就往那张小脸儿上去了。
然而预料的滑软并未出现叶修便觉心口一痛。
那是由内而外的刺痛感。
叶修眼前一片模糊。
怎……怎么回事？
他来不及细想，一个踉跄晕了过去。